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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着一个金字塔模型,模型的盖打开,内芯放着一根黑鹅毛。
谁死了?
夜幕降临,四周被雾气笼罩。
雪橇滑过的地方雪花纷纷飞起,在空中迂回旋转,然后再次落地。
六只黑白相间的雪橇犬拼命地向前奔跑,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惫,直到——
那间房子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只有雪花还在飘。
来人从雪橇上迈了下来,仰起头伸手将帽子向后拉了拉。
那是一所木质结构的房子,房顶是尖的,就像教堂的尖顶,房门上本应雕刻着一只美丽的天鹅图案,而房门的两旁则应各有一扇椭圆形的窗户,不过现在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切都被白雪掩盖。
来人将手伸进白雪中,摸索着白雪后那扇雕刻有天鹅图形的木门,在刹那间有些犹豫。
雪很冷,虽然戴着厚实的手套,但依然能感觉到雪特有的寒气。
在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来人用力地推了一下,门却没有开。
来人皱起了眉头,看来雪已经将门给冻上了。
扒开雪,房门露出了一角,上面的图案是天鹅的翅膀,来人没有过多的欣赏而是抬起腿用力地踹了一下。
积雪被震了下来,就像雪崩一样压在来人的身上,来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当积雪完全落完后,来人谨慎地走进了房子。
房里很冷,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正放在长形木桌上的右侧,木桌的左侧则趴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他的脸冲下趴着,右手伸直,左手则弯曲垫在脸下。
来人将门用力地关上,缓缓地走到木桌前,双眼死死地盯着趴在木桌上的那个男人。
良久,良久……
摘下手套后,来人走到一旁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倒了一杯,找了一个凳子在男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睡得怎么样?”
男人依然趴着一动不动。
“看来你睡得很香,我不应该打扰你。”来人抿了一口酒,酒的味道让其回味,来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这酒的味道,可惜你却再也尝不到了。”来人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趴在木桌上的男人,男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木桌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来人的鼻间发出一声冷笑,伸手一把扯住了男人的双臂,将其拖向了房外。
雪地里划出了一个新的痕迹,随着男人身体的摆动而形成了弯弯曲曲的几道弧线。
六只雪橇犬全部静静地趴在雪地上瞪着狼一般敏锐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夜色越来越朦胧,在天空的黑色与地面的白色相交之处,两个灰点缓缓移动,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房子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来人捧起雪花轻轻地覆在男人的身上,一次、两次、三次……男人的脸上、身上、四肢覆满了白雪,就像……就像一个雪人。
来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个很不错的雪人,就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来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黑色的鹅毛斜插在雪人的头上,然后平视着雪人轻轻地说道:“再见!”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
风吹了起来,刮起片片白雪,也刮走了雪人头上的那根黑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