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润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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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陈景润经历过失学和失业的痛苦,很早就体会到钱的重要性。在动荡年代,他朝不保夕,孤苦无援,担心失去工作。慢慢地,他形成了一种习惯:节省一切可以节省的开支,维持最简单的生活,把剩下的所有收入存入银行,或换成硬通货。
陈景润的月工资,1962年以前是56元,1962年至1977年是89.5元;从1957年到1977年,他省吃俭用,每月生活费不超过20元。除每月给父亲寄15元生活费,其余悉数存入银行。20年后,他的存款高达万元。这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一分一分积攒起来的。
陈景润的饮食很简单,总是馒头和面条,咸菜和豆腐。他的身体很虚弱,听说人参是补品,他买过一些廉价的人参须,以补充能量的不足。
他穿着简单,父亲给他一件旧的棉短大衣,他穿了20年,天暖和了,拆出棉絮,天冷了,再填入。
他简化日常生活,避免任何自认为并不必要的消费。他不刷牙,少洗澡理发,以至于他的小屋和身上常有异味。
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他不时清点自己的存折,欣赏自己收藏的首饰与硬币,甚至睡在被子里,亮着手电细看收藏物。当他从6平方米小屋搬出来的时候,他的研究生帮他收拾出两三公斤重的许多国家的各种硬币。
20世纪70年代末,他两次出国访问,积攒了7500美元、5000法郎和少许英镑。他没有购买家用电器,只带回一个收音机,送给兄弟姐妹的礼品只是一些廉价的、有纪念意义的铅笔和笔记本。
在家里,他精打细算,甚至记账。一天,他对夫人由昆说:“经过我的计算,我俩每天7角8分钱的菜金就够了,平均每人3角9分,这样的话,剩余的工资我们可以存起来。”陈景润反复地说:“今后,儿子上大学,要自费的。”以解除夫人的疑虑。
陈景润一生在金钱方面从不马马虎虎,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有一次,一个研究生与他同行,他忽然把1角钱塞到学生兜里,令学生莫名其妙。原来,这名研究生曾经给他发过一封信。按协议,他每月给父亲寄15元,不多不少,按时寄到。他的这种习惯,类似于西方人士。
一次,他在厦门大学的座谈会上,正式辟谣:“有个作家说我为了错找的两角钱,竟花7角钱的车费去取,这是把别人的事套在我的头上,我们搞数学的,不可能这么随便。”
1992年,陈景润的病情已经不允许他那独特的爱好再延续下去,他把全部家底交给唯一信赖的人———夫人由昆。如果没有国外讲学的收入,以及那笔香港人给的奖金,他的全部存款远不及北京人的平均水平。
晚年,当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好友罗四维对他说:“你一生舍不得花钱,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现在,你有钱也不能用,何苦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